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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新潮”时期南京地区的现代绘画运动
作者:傅泽南  发布时间:2009/10/4  阅读次数:11709  字体大小: 【】 【】【
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政治上走向开放,而商业化压力尚未到来的空白时期。这一时期为孕育理想主义热情、激发各种乌托邦幻想设置了最理想的温床。——费大为  

  关于八五新潮美术运动,十年前,中国的画家和美术理论家们就开始了反思与盘点。时至今日,依然是各种声音自说自话。有把八五新潮美术运动神话化的,也有把八五新潮美术运动妖魔化的。有论者认为八五新潮美术运动“是一次事件,一次革命”;或肯定了八五新潮运动的革命性,却否定或者忽略了八五新潮画家们在艺术上取得的实质成就;或认为“八五新潮”时期有许多夸张的谬误,但毕竟是有理想、有追求、是令人怀念的时代,而八五新潮中形成的强烈的批判精神如今已荡然无存。批评家皮道坚认为,“八五新潮是一次非常有力度的思想启蒙运动,同时,它也是一场有价值的艺术运动……八五新潮给今天留下来的财富,是对表达自由的执着的追求,对生命价值的不懈探索。”……等等言说,或褒或贬,莫衷一是。在这里,我并不想去评价这些言说的是与非,作为八五新潮运动的参与者,谨以一个亲历者的角度,回顾八五新潮时期的重要画派“江苏新野性画派”的缘起以及其时南京地区的现代绘画运动,或能为梳耙历史作出一点见证。  

一、“江苏新野性画派”的缘起  

  八十年代初,国门逐渐打开,南京图书馆里能看到很多外国原版书籍,大量的阅读,让我们对印象派和印象派之后的所有流派及画家有了清醒的认识。我和朱小钢是同学,读书时色彩底子是印象派的,因此进入状态很快。其实在图书馆里将所有流派画家的作品读懂、看懂并非一件易事。朱小钢有着较扎实的英语底子,理解起来自然要快,我要差得多,但凭着较好的直觉,经常也看得激动不已。接下来就是实践,我和朱小钢经常在一起画画,一边画,一边讨论,一边抨击时弊,当然主要是绘画上对苏联油画的轻视,对古典色彩的蔑视。我们自认为在写实色彩上很有研究,因为当时的专业杂志上,除了有个叫罗尔纯的老师还不错,再没有出现色彩好的作品。  

  朱小钢在色彩理论上的研究早就遥遥领先于业内人士,他八三年时着手翻译了一本美国的色彩构成书籍,八四年完成,八五年出版,这是中国到目前为止唯一被完整翻译的外国色彩理论书籍。翻译这种专业色彩书籍,需要极深的色彩理论修养,英语水平倒在其次。八三年左右,广州的尹定邦老师因研究色彩理论而红遍中国,现在看起来,以朱小钢的色彩理论水平,尤其是绘画方面的色彩理论水平,真是丝毫不逊前者。朱小钢没把这当回事,尹定邦老师的色彩理论仅用于工艺和设计上,容易说得清。“但我们是画画的。”朱小钢如是说。显然,绘画色彩的理论研究任重而道远。  

  在实践上,我们也走得很远。我几乎将知道的流派风格都研究、实践了一遍,甚至连照相写实的也画了。这样的学习为我积累了创造的底蕴。和朱小钢在一起写生时,我和他有了差别,我越来越强调主观色彩的运用,造型也开始变得夸张、扭曲。而朱小钢总是能给我适当的鼓励,当然是有保留的,从他的鼓励里我能感觉到我的不成熟。有一天,在朱小钢家里写生一组静物,我鬼使神差地用最大的笔和高纯度的颜色一挥而就,朱小钢当即用“精彩”两字给了我最高级别的鼓励。以后我开始远离写实,画面越来越怪,直到有一天,我画出了《人》这幅作品,现在回头来看,这无疑是“新野性”风格的第一幅作品,《人》后来刊载在《美术》上,并收录于高名潞所著《中国当代美术史1985—1986》中。而最先肯定这幅画的依然是朱小钢。正是朱小钢的肯定,使得新野性的种子开始萌芽。记得他当时兴奋地、忙不迭地重复着“好,太棒了!……”我自己倒是一脸茫然,是真的好吗?当我将画带回给傅泽武和邵献岚看时,俩人异口同声:好!我才真的相信是“好”了。  

  邵献岚和傅泽武都酷爱绘画,因为合得来而形影不离,总在一起画。他俩没进过专业学院深造,但画得时间长,也很刻苦,基本功都很扎实。最可贵的是他俩的极端和偏执,促进了我坚定地进行“新野性”绘画语言的探索。其时,他俩的画早离开了写实而进入了“表现”和“抽象”。尤其是邵献岚,“才气十足,画风独特,”这几乎是公认的。著名评论家高名潞在著作中这样评价他的画:“在意向上与群体整体风貌有别的是邵献岚(1960年生)……这不仅表现在它们少有宣泄的表现,更由于作者关注的问题有别。邵献岚的单色画《环》、《宇》、《创》中出现了不名状的无定形形象,晕染式的衔接处理似乎把人们带到了遥远的未知世界……。”随之不久,朱小钢也放弃了“印象”转向“表现”,并画出了《哮》等一系列作品,《哮》后来刊登于各类美术杂志。至此,新野性早期探索阶段的四个成员:我、朱小钢、邵献岚、傅泽武,就确定了。这种状况大概持续了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我们尚没有自己的宣言,也没有“新野性画派”一说。我们只是执著于自己的绘画语言,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与完善。慢慢的,我们的绘画得到了一些圈内朋友的认同,到84年时,身边逐渐聚合了一批“同志”,其中最重要的是王盾和马晓星。  

  84年秋,我与樊波接触越来越多,他的专业学的是政治,实际是哲学,至今我也没搞清楚他为何学的是哲学,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画画的,而且大家公认他基本功很好。樊波的加入无疑加快了“新野性画派”的组成。樊波原来倾心于古山水画,与我们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天才创造智慧使他很快就创作出了一幅题为《阿西提岛消失了》的当代水墨作品。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国内最早的真正意义的当代水墨作品之一,时至今日,其风格、样式依然独具意义。樊波的作品,令大家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这幅作品后来登上了《美术报》,也收录于高名潞的《当代中国美术史1985——1986》一书中。樊波、朱小钢和我经常聚会,讨论现代美术,讨论美学、哲学。在具体审美及评价画家和技法时,朱小钢和我有发言权,而讨论哲学、美学时,几乎就是樊波的一言堂了,他哲学功底深厚,睿智、雄辩,经常口若悬河,旁征博引,听得我和朱小钢只有叹服的份,并大呼过瘾。我们相互影响、求同存异,在交流中完善着自己。  

  终于有一天,我们大家都觉得该正规了,其时,皮志伟和马宝康等也参加进来了。我们纠集了“同志们”,规定每星期、每人至少带一幅作品参加周日的交流,还规定每个人交十元钱作为活动经费。周日交流很热烈,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对艺术都葆有赤子之心,批评与赞扬都发自真心,大家都很珍惜这样的局面,掏钱也快。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我成了召集人。我们提出了办展览、出版作品的计划,也酝酿着一个个不切实际的计划。现在想来,那当真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的艺术家们,身上都带着强烈的理想主义者的色彩。我们很少去考虑其它,心中充满着对艺术的巨大热忱。  

  樊波当时在南京下关区文化馆上班,地点离我家很近。他是一个极能串的人,动不动就到我家海吹一气,只要我在家,他准来,有时我会觉得影响了我画画,但实际上,听他海吹也是很有收获的,不时能给人以灵感。  

  在一次聊天中,谈及是否给我们的组织冠名时,我提出了叫“江苏新野性画派”,樊波和朱小钢都赞成。说干就干,我们将“新野性画派”的绘画特征进行了总结和规纳,如“表现性”、“游戏性”、“整一性”等,由樊波综合、概括、发挥,第二天,一个充满激情的、哲学意味很浓的宣言诞生了。其中一段我记得很清楚:如果说整个物质世界处于自发的自由状态中,那么人类即是用各种方式达到被自己否定了的自由。“新野性”主义正是以绘画方式通过自己建立的“愉悦学”原则达到属于自身的自由,在绘画范畴中恢复和完成人的类种族的完整内涵。  


二、江苏省现代艺术讨论会  

        谈到“江苏新野性”绘画,离不开当时南京的现代艺术氛围,也离不开全国的现代艺术氛围。当时不止是美术界,其实文学界也响起了现代艺术的声音。记得在八五年,莫言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他的《红高粱》,这部作品的精神与审美其实与美术上的表现主义是一脉相通的,也被认着是中国现代艺术第一声早叫的公鸡。其实在美术界,现代艺术思潮已如地下的河流,在暗自汹涌,一个中国艺术史上激情燃烧的时代即将来临。江苏新野性,有幸成为了这股艺术思潮中的一支生力军。  

  有了画派,有了宣言,按照惯性思维,宣言出了总得“宣一宣”,在哪儿“宣”就很是个问题。登报吧,不可能;广播电视那都是党的口舌,更不可能。曾经想印个册子,终于被一个极高的主意所打动而放弃。现在已想不起来是谁的主意:就是搞个“现代艺术讨论会”,顺便也就解决了“宣言”的问题。理由是江苏在此之前还未有过现代艺术讨论会。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在这样一个场合,读“宣言”也很有意义,因为受众是省内最权威的美术界、理论界及热衷于现代艺术的人士。  

  我们作为发起人,将地点选在了江苏省美术馆,同时增加“新野性画派”作品观摩日的内容。联系江苏省美术馆确非易事。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时任江苏省国画院艺术委员会主任的盖茂森老师,自“新野性画派”活动以来,盖老师就对我们给予了坚决支持,不仅如此,时任江苏省文联党组书记和江苏省国画院院长的赵绪成老师,也因为盖茂森老师的缘故对我们的活动给予了明确支持。二十年过去了,当忆及往事时,我对盖茂森老师和赵绪成老师曾经的大力支持仍怀有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谢意。没有他们的支持,“江苏新野性”也许要费更多的曲折才能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在盖茂森老师的帮助下,加之朱小钢有着不错的社会关系,全力斡旋,终于定下了在江苏省美术馆召开江苏现代艺术讨论会。因为赵绪成老师和盖茂森老师的参加,我们顺利邀请到了南京美术界差不多的重量级人物,甚至没有被邀请的,听到消息之后也要求参加。  

  一九八五年四月的一天,〔许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那个明亮的早晨,那个早晨的阳光空气和街边的老槐新绿,现在,我只要闭上眼,仿佛就能闻到那个早晨所特有的味道。〕“新野性画派”全体成员带着观摩所需的作品、开会所需的录音机、签到簿等出发了。在前一天晚上,我们开会作了细致地布置,并确定会议由朱小钢主持,我读“宣言”,樊波重点发言。  

  江苏省美术馆是国内最早建立的美术馆之一,大大方方,在我心目中它有着人民大会堂般的庄严。我们的几十幅画放进了偏厅,会议也在那儿召开。在美术馆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放上了一个长长的条桌,沿条桌四周放上层层的靠椅,还挂起了条幅,条幅上写着“江苏省现代艺术研讨会”字样,看起来蛮像回事。开会的人基本都提前来了,签到后不肯入座,很认真地观摩我们展出的“新野性”绘画。南京艺术学院来了一批教师和学生,我记得其中有丁方,因为熟悉,大家相互招呼、欢迎。值得一提的是江苏省美术馆的官方画家们,都很仔细地观摩作品,他们认真我能理解,他们中有些人其时也已脱离了纯粹的苏联画法,在色彩上受印象派和表现主义的影响很大,与我们的追求相一致。但大部分人是否看懂了就很难说,因为时至今天,仍很少人看懂“新野性”绘画。只是大家严肃、认真、仔细地观摩作品的态度和神态,至今历历在目,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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